落叶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---------赏诗者樵夫组诗《落叶》
《落叶》 文/诗者樵夫
1
等待太久,诺言一点点变轻
很多饥渴,摇曳成空
风中,一片又一片,脚步匆匆
2 离开,树 在深秋,听不到哭泣 一种痛在叶脉里坚硬
3 交给风 不代表,我随波逐流 落下,也许是我另一次重生
读《落叶》这组诗,给我的震撼是空前的。诗者樵夫是谁,我不知道,他是做什么的,我也不知道,至于他的根根底底枝枝叶叶的,我就更不知道了。我知道的是他前不久来到中国微型诗论坛发了一些诗作,而且功底不错。这组诗就是我在论坛里读到的。 也不知怎地,一读到这组诗,我的心就被它深深地吸引住了,以至于目光久久不能离开,这样的好诗,很久没有读到了,简直就是当今低迷晦暗的诗坛里发出的一道亮光。 在第一首诗里,作者一开头便将心中的不满和郁闷发泄出来,这就是“等待太久”。为什么会等待太久呢?那是因为“诺言一点点变轻”,是谁的承诺,作者没有说,也不必说,我们能够感觉到那就是树对叶的承诺。叶是依附于树的,叶对于树的背信弃义,实在是显得无奈。其实,对这种不讲诚信的遭遇,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,以至于“很多饥渴,摇曳成空”。没有比希望的破灭更让人痛苦的了。这中间空了一行,为什么要空出这一行呢?这是在思索,在选择,在决策。处在秋风劲扫的大环境中,叶该怎么办?唯一的办法,就是离开。“风中,一片又一片,脚步匆匆”,通过这“一片又一片”,我分明看见了那许许多多的下岗职工;我分明看见那许许多多的被拖欠了工薪的农民工;我分明看见了那许许多多的为了生计而奔波的双脚;……无奈的郁闷、无奈的痛苦、无奈的叹息,太多太多。 在第二首诗里,诗者对落叶的描述却是另一番景象。请看:“离开,树/在深秋,听不到哭泣/一种痛在叶脉里坚硬”。这里的“离开,树”,显然是承接第一首诗的“脚步匆匆”而来的,但心境却有了明显的不同,要比第一首从容了许多。因为“在深秋”这样的大背景下,叶的命运不是自己所能够左右的,所有的痛苦只能自己承受。这里不仅树听不到叶的哭泣,整个深秋都听不到叶的哭泣,即便听到也会装作没有听到,因为叶就是那树那深秋抛弃的。是叶没有眼泪吗?没有听到并不等于没有,或许叶摆脱不了现实的残酷,而选择了在角落里独自伤心,但他有尊严,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眼泪,听到他的哭声;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掉泪。但不管怎样,他最终选择了坚强,这是痛苦过后的坚强,也是一种精神的升华。 如果第一首是无奈的失落,第二是就是痛后的坚强。那么第三首呢?显然,现实的环境并没有改变,落叶不得不把自己又交给秋风,但“交给风/不代表,我随波逐流”。可见这落叶也是有思想准备的,他勇敢地面对现实,坚守着自己的道德底线,但最值得称道的是“落下,也许是我另一次重生”,这是多么洒脱,多么高瞻远瞩,多么富有挑战性啊!其实作者已经融入了落叶,这个“我”已经说明了一切。是的,这落叶是有精神的,这种精神就是敢于面对现实,并在失落时能够随时调整自己,以勇敢的姿态迎接新的挑战。这无疑提出来一个新的命题:只有勇敢地面对失落,并积极地投入新的挑战,也才会有新的人生。 如果我们把这组微型诗的每一首单独拿出来,每一首都代表了情感的一个阶段,都是非常优秀的。合在一起,这三首诗又是连贯着递进的。人如落叶,落叶如人,失落前后的心境是一样的,关键不是失落时的叹息,也不是失落中的坚强,而是失落后的淡定和重生的振奋。这有一个过程,就是第一首的叹息,第二首的坚强,有了这两首的铺垫,最后重生的提升才是自然有力的。诗的色彩也是如此,第一首低沉晦暗,第二首沉重而坚定,第三首则变得充满了阳光。没有经历过起起落落的生活,没有一种强者的精气神,是感受不到这份情感,也感悟不出落叶的人生的。 这组诗托物言志,通过对落叶的生动描写,充分表达了作者的思想;拟人化的运用相当老练;情感为虚,落叶为实,以实写虚,虚实相生,从而达到了情景交融的艺术境地;该诗也特别讲究押韵,对中国诗歌的传统也有所继承。 全诗除了诗题是落叶外,诗里没有一处有落叶,但又无处不是写落叶,全诗处处写落叶,而又无处不是在写人。这让我想起了苏轼的《水龙吟 次韵章质夫杨花词》,其艺术手法是非常贴近的。 这组诗因为很有时代感,贴近生活,没有晦涩的词语,所有的意象都在行文中有了清晰的交代,句子不长,不雕琢,易读易懂,自然流畅,当然也就会赢得读者的共鸣。这种共鸣是广泛的,不论是下岗人员,还是海外游子,抑或是失去了土地的农民、被拖欠了工薪的农民工等等等等,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,或能从中感悟到一种真实的人生力量。 2014.10.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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